关于生活,有一种命题:生下来并活下去,即生活。
关于未来生活,友人曾经告诫我,不要去想,因为即使你每天都在设想一副未来的图景,那么未来的高深莫测仍然是你无法预知的,可能轻微的一颤,你的理想霎那间就变成了幻想,抑或你的幻想神奇的成为了现实。我们只是在路上,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已然拥有的前提下沉淀,积聚,等待,保持一颗平常的心。
我相信,生活并不是简单的命题。最近读了海岩的《深牢大狱》,我对此更加深信不疑。其实我不是第一次读这篇小说,但是还是平生许多新的感慨,这感慨,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老了,越发絮絮叨叨,越发爱分析人生,越发容易产生悲怆感,仿佛这个世界都是存在瑕疵的,我知道,只是因为我悲观。
那就说说《深牢大狱》吧,小说的主人公刘川,公安大学毕业,阴错阳差的分到了天河监狱,成了遣送科的一名警员。刘川工作不久遭遇家庭变故,父亲去世。留下飞黄腾达的企业交由刘川和奶奶管理。刘川万般无奈之下选择辞掉监狱警的工作,经营父亲留下的公司。就在他的辞职申请还未批准的当,有一个名曰“睡眠”的神秘任务派他去执行,而这个任务彻底改变了刘川的人生之路。这个任务是故意放掉一个在押的重刑经济犯单成功,这是东照市的一起抢劫银行案唯一的幸存者,而当时抢银行的1200万元巨款不知所向。刘川的任务就是借遣送时机放走这名死刑犯,并伺机接近罪犯,打进内部,查获赃款。刘川艰难的完成了这个任务,背上巨大的罪名却不能诉说,更加凄惨的是,因为这个任务,他与死刑犯单成功的老婆和女儿结下了深仇大恨。母女两人对刘川展开了疯狂的报复,砸车,毁房,并险些把刘川的女朋友毁容。刘川一怒之下跑去理论,却因意气用事把一碗热粥泼在单成功老婆的脸上和身上,最后,立下大功追回赃款的刘川,没有鲜花和掌声,却成了一名故意伤害犯,判处了五年徒刑。这不是人生无常么?曾经风光如黑帮的刘川,怎知一年时间,企业没了,奶奶瘫了,女朋友跑了,工作丢了,穷的一无是处。他曾无数次想退出“睡眠”的执行任务,但是他终于是不知道,有的事情是开始难,结束更难。而他,能做的就是,丢下尊严,放弃个性,艰难的承受着牢狱之苦,度过漫长的五年牢狱生活,这就是刘川人生的轨道,当然这并不代表着终结,但是刘川一路走来,何等曲折,何等让人嘘唏不已?
我发自内心的同情刘川,它让我真切的感受到人生无常,事事难料。我们向往着最正常的生活,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顺利地走过一生。所谓的生下来和活下去,也总是伴着这样或那样的故事。我们每个人选择的人生弧线都是优美的,但是走着走着,也许就主动或者被动的偏离了人生的轨迹,再走下去,便坠入无底的深渊,无法自拔。有的路我们可以选择,有的路真的我们别无选择,甚至在选择错了的时候,却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,只有错下去。想起有的时候,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,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完全反应过来那一刻,抑或在我们不知所为的慌乱之中,在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无比枯燥的情结哽在心头,隐隐阵痛……
多年以来,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行走在路上,在匆匆的走过如烟如雾又如风的岁月之后,最终的结果还是无法阻止岁月给我留下的许多曾经的沧桑和痕迹。于是,我游走在旅途中的青春年华,虽然经历了太多磨难的洗礼,不过在风雨过后,最终还是凝固成了这个季节的一道风景线,让人只可远观,但终是无法看透。
我忽然忆起了一句名言:认识你自己。当我们无数次失去自我的时候,还能不能屈尊,能不能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?我觉得生命真是一门遗憾的艺术,我们总爱纠结于没有获得的,一如考试,我们总是无限懊恼于自己为什么当时没多思考一下,那样就可以多做对一道题,但是这个错误,往往让我长久而深刻的记住这道题。人生也是如此,回过头去看看,也许你获得的是更大的人生的财富。正如小说中的小柯,她真是一个温情的女性,她一直默默的关注和爱着刘川,让刘川在走到穷途末路的深渊后,有了一个温馨的港湾。刘川的牢狱生活,苦是苦的,但一如高尔基所说,苦难是一所最好的大学。五年的监狱生活,刘川亦从浮躁凌厉走向冲淡平和,完成了性格的重新塑造。他不再是富家子弟,他失去了万贯家产,但是他获得了勇气,收获了人生的经历,这难道不能说是灾难中的闪光点么?何况,他还收获了爱情,在路上,看到了最坚贞最纯净的风景。
每一天,我都在路上。这是我熟悉的城市,熟悉的街道和人群,当我沐浴着清晨的朝阳,呼吸着清新的空气,与城市两旁高大的建筑物擦肩而过时,我总是感到莫名的踏实和愉悦,哪怕是路边卖小吃的刺耳的叫喊声,我感觉都是那么亲切,只因我珍惜这平淡生活。
生活依旧要继续,思索也要继续,路漫漫其修远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